도날드덕솝

【NCT/星辰】跳舞小鸡（跳舞布偶梗/HE）

《跳舞小雞》

屬性/跳舞布偶梗，無虐，短篇

文/崔崔兒

CP/朴志晟×鍾辰樂

取名廢，給自己餵糧。

禁改文/節錄/抄襲/重發等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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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作為中國新一代的歌唱新星，鍾辰樂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糊裡糊塗就到韓國來了。

人生地不熟地，媽媽說給他找了個厲害的老師，讓他來這裡讀幾年書，他還真就這麼來了。

站在班級講台上，磕磕絆絆地用韓語自我介紹，對著台下清一色打量的目光，連一向明朗的鍾辰樂都只能乾巴巴傻笑。

每週幾堂語言課還不足以讓他完全理解老師說的話，只能順著手指方向，找到前排窗邊的空位坐下。

一整天下來，除了幾個坐在附近的同學有向他搭兩句話之外，誰也沒有理會這個半路殺出來的轉學生。而那些搭話的同學，也在發現他總是愣愣地、一句話要連說帶比畫才能表達清楚之後，悻悻然地離開了。

鍾辰樂走出校門，那一瞬間他只覺得這樣的日子太沒意思了，過一天都沒勁，遑論還要持續不知道幾年呢。

時間已是傍晚，學校周圍就是開給年輕人的商圈，在情緒高昂的人潮中，這個愁眉苦臉的男孩顯得特別突兀。

鍾辰樂當然是沒心情逛街的，但家裡特別在學校旁邊給他租了套房，說是反正不缺錢，住這裡平常上學也方便。

這間經過千挑萬選的房子裝潢設計都很別致，家具也是嶄新的，所以雖然位在鬧區，一樓是店面，他們還是租下了它。

遠遠地，鍾辰樂就看見自己那棟樓下聚集了不少人潮，白天出門時店家還沒開門，這時候定睛一看，才發現竟然是一間連鎖美妝店。美妝店本來就對年輕女孩有莫大吸引力，更何況此刻店外還站著一只人形小雞。

雖然布偶裝不是什麼少見的東西，但或許是因為這只小雞足夠可愛，周圍竟然圍了一圈觀眾，還有不少女孩上前合影。

面對自己的高人氣小雞似乎有些手足無措，身子幾乎沒有動，只是僵硬地按照手機的方向轉著腦袋。

鍾辰樂打從心底覺得它可愛，鬱悶的心情也暫時拋到腦後。正想著自己也來去拍個合照吧，就見人群不知為何往後退開來。

只見小雞彎身按了旁邊的音響，鍾辰樂一聽前奏就認出是最近火紅的流行歌曲，接著小雞竟然隨著音樂跳起舞來。

鍾辰樂也聽說過韓國街頭不時會有舞團表演，卻沒想過自己第一個親眼看見的竟然是美妝店門口的小雞。

和可愛的外表不同，小雞的舞蹈非常帥氣，力度輕重有致，隱隱透出一股游刃有餘的隨意，甚至動作也很完整，完全不是一般業餘練著玩的水準。

鍾辰樂被他強大的氣場吸引，一曲結束只覺熱血沸騰，情不自禁地跟著人群熱烈鼓掌。

這下他可算是明白為什麼小雞的人氣這麼高了。

又跳了幾首曲子小雞才停下來向人群鞠躬致意，要求合照的人又一窩蜂圍了上去。鍾辰樂花了三秒鐘說服自己留下來再等一會，反正家就在樓上回去很快他又不趕時間，而且⋯⋯他偷偷看了小雞一眼，沒有合照到就太可惜啦。

在旁邊磨磨蹭蹭了好一陣，看合照的人群終於走得差不多，鍾辰樂立刻湊上前去。小雞看見這個朝自己衝過來的男孩也停下動作，似乎是呆呆地望著他。

鍾辰樂尷尬了一會兒，亮出手上的手機用不甚標準的韓語說：「我們可以一起拍照嗎？」

奇妙的是，當鍾辰樂湊到小雞旁邊、舉起手臂要自拍的時候，小雞猶豫了一下，竟然伸手攬住他的肩。前面拍照的時候明明都僵硬的跟什麼一樣⋯⋯

鍾辰樂覺得自己得到小雞的特別優待，心情一下子燦爛起來，骨子裡的熱情就藏不住了：「你跳得很好，很帥氣。」

鍾辰樂的詞彙還很貧乏，這兩個誇獎卻都是真心實意，轉頭望著小雞的眼睛晶亮亮的。

「⋯⋯謝謝你，你也很可愛。」

小雞竟然還回他話了。雖然很小聲，聲音也比想像中低沉，但這句鍾辰樂聽懂了，心裡一片溫暖。

小雞身上嫩黃色的呢絨布看起來十分柔軟，鍾辰樂沒有猶豫地張開雙手，給了小雞一個大大的擁抱。

小雞愣了一下，還來不及抬手回抱鍾辰樂已經放開他，明快地朝他揮揮手：「謝謝你，我先回家啦！」

⋯⋯

躺在床上半夢半醒的時候，想起那隻小雞，鍾辰樂忍不住想，其實首爾還是挺友善的吧。

02.

隔天回家的時候，鍾辰樂又在樓下的店門口看見那隻小雞。

一看見他心裡就湧上滿滿的親切感，鍾辰樂只想了一秒鐘，就決定買晚餐坐在不遠處的台階上吃。

小雞一樣會隨著音樂跳舞，邊看邊吃倒也津津有味。不知道第幾首歌結束後，音樂終於停下來，鍾辰樂這才發現人潮已經散得差不多了。

其實他很早就吃完了，只是想到回家也是自己一個人，就磨磨蹭蹭地不想走，沒想到這麼一坐就坐了大半個晚上。

鍾辰樂其實是個喜歡熱鬧的孩子（這也是為什麼家裡不介意給他在商圈租房子的原因），一天在學校說不到幾句話，他覺得自己都要鬱悶而死了。

等等要是媽媽打電話來，自己應該怎麼說呢⋯⋯

眼前突然落下一片陰影，鍾辰樂愣愣地抬頭，就被眼前的小雞嚇了一跳。

「阿⋯⋯你好！」

小雞看了他一會兒，在他的身邊坐下：「你為什麼一整晚都坐在這裡？」

聲音和昨天聽見的一樣，隔著布偶裝所以有些悶悶的，但依然是低沉而溫潤的嗓音，鍾辰樂幾乎能想見裡頭那個人輕輕說話的模樣。雖然不知道對方的長相，但一定是個溫柔的人吧。

「我在看舞阿。」鍾辰樂就聽懂了“你為什麼坐在這裡”，笑容燦爛地望著小雞。「你不跳了嗎？」

「我下班了。」小雞又看了他一陣：「⋯⋯你不用回家嗎？」

「我家裡什麼人都沒有，我一個人住。」

我是從中國來的，我的韓語還不好，沒有朋友，也沒有認識的人，很無聊，所以坐在這裡看你跳舞。你跳得真的很好。

就這麼幾句話，鍾辰樂也是斷斷續續地說了好一會兒才拼湊出來的。他第一次說這麼長的話，畢竟平常在學校根本沒有人有耐心這麼等他。

而小雞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不時輕聲指出正確的文法，確認他想表達的意思。或許是因為小雞的聲音太柔和、太讓人安心了，鍾辰樂一點都不覺得緊張，還能跟著小雞複述一遍。

「跟我說話，不累嗎？」

小雞搖搖頭，「你發音很好，只要多練習，你會說得很好的。」

鍾辰樂有發現小雞為了讓自己聽懂，用的都是最簡單的文法，心裡一陣感動。比起同學們茫然的眼神，小雞的鼓勵給了他莫大的勇氣。

⋯⋯

從那天開始，每天晚上鍾辰樂都會坐在台階上看小雞跳舞，小雞跳完之後就會坐到自己身邊，陪他聊天說話。

雖說是聊天，事實上更多是鍾辰樂在說，小雞只是傾聽，再為他改改句子。

從學校發生的事情到以前在中國的生活，小雞似乎對鍾辰樂說的一切都很感興趣，尤其當他說到自己在學校上的舞蹈課，小雞還多問了兩句。

「你覺得班上誰跳得最好？」

「嗯⋯⋯」鍾辰樂埋頭苦思了一會，「有一個金髮的男生跳得很好，我還不太會跳舞，所以會在旁邊另外上課。但有偷看過他們練習，覺得他是跳得最好的。」

「你跟他熟悉嗎？」

鍾辰樂搖搖頭，「他很安靜，我好像沒看過他說話。而且我坐在第一個，他個子高，都坐在後面。」

⋯⋯

除了在學校上的語言課和每天和小雞聊天之外，偷偷地、在回家之後，鍾辰樂還會自己背單字、念文章。他沒有告訴任何人，連小雞也不知道。

除了他本身的勝負欲之外，或許還有那麼點私心，他想讓小雞不用再辛苦地為他改句子，他想讓小雞能自在地和自己聊天。

他也想聽聽小雞的生活，也想多認識小雞一點。

再等等，再等等，等到他的韓語更好的時候。

03.

或許是因為鍾辰樂的性格本就活潑明朗，或許是因為他在聲樂課總是令人驚豔的表現，又或許是因為他的韓語穩定進步⋯⋯總之，他在學校漸漸活躍了起來。

雖然還是沒辦法流暢地說出複雜的句子，但鍾辰樂反應快，快樂又有趣，相處之後很難有人能不喜歡他。

不過開學幾個月，他已經在大家的推舉下成為期末學校晚會的班級負責人。

當天晚上他就跟小雞分享了這件事，「這星期就要交節目企劃書，我還不知道應該做什麼才好，好擔心。」

鍾辰樂一邊吃著小雞買來的拉麵，一邊苦苦思索著。

一旁的小雞只是撐著腦袋，「看吧，就跟你說你會交到很多朋友的。」

雖然看不見小雞的表情，但鍾辰樂現在光聽他的語氣都知道他一定在笑。

說來也很不可思議，鍾辰樂曾經無數次疑惑小雞為什麼不脫布偶裝，甚至給他買了宵夜自己卻不肯摘下頭套吃，只在旁邊看著他。

鍾辰樂忍不住懷疑過小雞說也是個高中生會不會是騙他的？其實是個中年大叔？或者小雞會不會長得特別嚇人，滿臉刀疤凶神惡煞？

這樣的念頭又每每在聽見他的聲音後消失得無影無蹤。小雞總是那樣，有些羞赧地笑：「我不擅長跟人交流，穿著布偶裝比較自在一點。」

「跟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阿！」鍾辰樂一把勾住小雞的脖子，小雞比他高一些，鍾辰樂像是整個人掛在他身上似的。

雖然他也很想見見小雞，很想在平常也能跟小雞一起出去玩，但鍾辰樂骨子裡的體貼和善解人意讓他能無條件同理這個內向的少年——就像最初對方包容他的韓語一樣。

「如果你跟我一起就好了。你舞跳得這麼好，一定可以帶一個很棒的團體表演。」

小雞低頭想了一會兒，「你真的覺得做這件事情，讓你很煩惱嗎？」

「嗯，不管怎麼說，我韓語還不是很好，怕連開會都聽不懂。」鍾辰樂不安份地咬手中的竹筷子，小雞就輕輕抓住他的手。

「其實你已經說得很好了。」輕柔的低音在耳邊響起：「你想做舞蹈類的節目？」

「嗯，畢竟是晚會活動，舞蹈好像比較能製造氣氛。」

「或許可以問看看班上跳舞好的同學？」

「你說那個金髮男生嗎？」鍾辰樂一直到最近跟同學聊天時才知道他的名字：朴志晟。「但是我還不認識他⋯⋯」

之前聽同學說，朴志晟從小就是童星，上過綜藝節目還拍過電影，舞蹈真的很好，甚至拒絕過好幾個經紀公司的邀請。

「我也上過很多節目喔！還在維也納唱過音樂會。」

說著說著鍾辰樂突然不無驕傲地補充，小雞只是笑著捏捏他的手心：「嗯，你比他好多了，辰樂是大歌星。」

鍾辰樂笑了一會兒才停下來，「你又比我更好，你才是最好的。」

「我？為什麼？」

「你是我看過舞跳得最棒的人了，跳起來比我們老師都好看。」鍾辰樂看著愣愣的小雞，「而且你也是我遇過最溫柔、最善良的人。」

和韓語不好的我聊天說話，一句句教我，給我依靠、給我溫暖，陪我度過一個又一個孤單的夜晚⋯⋯

你就是我心中，最好的人。

04.

“你問問看阿，說不定他其實很想認識你呢？”

鍾辰樂還記著小雞昨晚的話，從一大早開始就在偷瞄最後排那個金髮的男孩子。

直到放學的時候，隔壁的同學終於忍不住問：「辰樂阿，你今天一直回頭看誰呢？」

順著鍾辰樂的目光望過去，那位同學恍然大悟地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也知道朴志晟跳舞好，但他平常在班上連話都不太說了，請他帶團體表演八成沒戲⋯⋯」

鍾辰樂只聽懂前面一半，以為同學也覺得這是個好點子，立刻大義凜然地起身，「好！那我現在就去問！」

不顧同學一臉茫然，二話不說氣勢洶洶地走到末排，停在那個據說特別難親近的金髮少年面前。

不知道為什麼，平常一下課就不見人影的，今天竟然也磨蹭到現在還沒走。

對方抬頭朝他望過來，鍾辰樂突然覺得那雙彎彎的眼睛說不定從他起身開始就一直跟著自己了，此刻才會看起來一點都不意外。

這還是第一次離他這麼近。鍾辰樂有些分神地想，或許昨晚小雞說的沒錯，不然為什麼那雙眼睛望著自己好像滿含笑意？

「朴志晟同學，你好，我是鍾辰樂，這次學校晚會我想如果表演舞蹈應該會很棒，可以拜託你幫忙嗎？」

長長一串說詞，鍾辰樂反覆想了一晚上早已爛熟於心。

直到這一刻他才開始覺得緊張，甚至幻想如果被拒絕，表演該怎麼辦才好？帶著大家上台唱歌嗎？像電影裡修女們排排站大合唱那樣——

不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鍾辰樂怔怔地看著那抹笑意從少年的眼底漫溢、傾洩，最後染上他的唇角，化成一個不安卻掩不住快樂的笑容。

「辰樂，辰樂。」

沒了那層絨布，原先低沉的聲音變得清亮了些，此刻正輕輕喚著他的名字。

「我們終於見面了。」

05.

沒有一般偶像劇那樣、被隱瞞而鬧脾氣的情節，鍾辰樂只是誇張地瞪大眼睛，用手捂住嘴，接著上前緊緊擁住這個金髮少年。

滿心的歡喜幾乎將他淹沒。

不再是鮮黃色的呢絨布，不再是全世界都能合照的小雞，而是真實的、被自己抱個滿懷的少年，鍾辰樂覺得自己幾乎都要被懷裡的溫度燙傷了。

朴志晟輕輕戳戳他的腰，「辰樂，旁邊還有人。」

鍾辰樂這才注意到寥寥幾個還沒離開教室的同學正一臉震驚地望著他倆，尤其曾和他說過朴志晟很難親近的人。

「Goodbye!」

鍾辰樂歡快地向他們揮揮手，幾個同學也很快會過意，東西塞一塞趕緊離開。

「好，現在沒人了。」鍾辰樂兩隻手鬆鬆地搭在他的肩上，眼睛笑得剩下兩條線，微微仰起頭來望著他：「志晟，朴志晟。」

鍾辰樂翻來覆去地喊他，每喊一聲朴志晟就笑著應一次。

鍾辰樂喊不膩，朴志晟也就這麼陪著他。

過了好一會兒朴志晟才捏捏他的手心：「我和你想像中一樣嗎？」

雖然刻意裝作隨口問問的樣子，鍾辰樂還是能從那熟悉得不行的語調變化中聽出他的緊張，更何況，「你的眉頭皺成一團，像餃子。」

鍾辰樂望著朴志晟笑個不停，朴志晟只愣了一會也跟著笑了起來。

這是鍾辰樂以前看不見的他。

藏在小雞布偶裝裡，只能想像他笑的時候是什麼模樣，不說話的時候又是什麼模樣，現在終於能好好看看他了。

鍾辰樂深深地望向朴志晟，隨著目光所及，抬手輕撫過他的額角，他的眉骨，他的臉頰，最後停在那總是不自覺抿著的唇上。

「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樣。」

比我所能想像的，更好。

06.

朴志晟要帶大家練習團體表演的事情理所當然在班上造成轟動，除了當天目擊大團圓現場的幾個同學之外，每個人都很驚訝他是怎麼讓朴志晟點頭的。

鍾辰樂嘿嘿地笑，「沒什麼啦，我跟志晟交情好著呢。」

表演曲目是某大勢男團新專輯的主打，朴志晟問他為什麼選這首，鍾辰樂親暱地勾住他的脖子：「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就是跳的這首阿，跳得可好了。」

不只跳得好，朴志晟也比所有人想像中都教得好。

雖然還是不習慣在大家面前說話，但朴志晟過人的表現力讓他總是能幫助大家抓住重點，迅速進入狀況。

面對舞蹈的高要求也讓他比誰都要有耐心，走在同學之間一一糾正他們的動作，朴志晟永遠是那樣溫和的語氣，連示範都跳得很實在。

當練習步入尾聲的時候，朴志晟已經成了全班追隨仰慕的對象。

本來嘛，脾氣性格都這麼好，才華洋溢還不擺架子，遇到驚訝的事就瞪大眼睛，笑的時候就捂住嘴巴，反應真實又純粹，這樣的人誰都會喜歡吧。

心下一片柔軟，鍾辰樂也顧不得兩人才剛走出學校，一把拉住朴志晟的手。

朴志晟也幾乎是立刻就反手牽住他，修長的大手將他緊緊包裹起來。

交握的手在兩人之間晃呀晃，鍾辰樂第一次不敢轉頭看朴志晟，只是低頭看自己的腳尖：「不要緊張，明天的表演你一定沒問題的。」

「我不緊張阿。」

鍾辰樂光聽他的語氣都能感覺到他的緊繃，一下子笑了出來，肩膀輕輕撞了朴志晟一下，「騙人！你明明就很緊張！」

「真沒有，我知道自己能跳好的。」

朴志晟捏捏自己手心裡、鍾辰樂肉呼呼的手：「我緊張是因為這個。」

兩人都被這句話背後的心意嚇了一跳，像是觸電一般，鍾辰樂急急忙忙要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卻被朴志晟更用力握住。

「等等，我有話跟你說。」

「我要簽經紀公司了。」

07.

說出來的瞬間，他只覺得如釋重負。猶豫了好幾天應該如何開口，其實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

或許是本身性格使然，朴志晟一直都不是熱衷於吸引眾人目光的人，雖然熱愛舞蹈，熱愛表演，從小活在鎂光燈下的經驗卻令他愈加退縮。於是他選擇躲在布偶裝裡，用小雞的模樣做自己喜歡的事，直到遇見這個明亮的少年。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鍾辰樂那滿溢著嚮往的眼睛，對自己毫不保留的親近，還有數不清的肯定和鼓勵，都給了朴志晟莫大的勇氣。

「因為你，我相信我可以做到。」

「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沒什麼做不到的。」

兩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下腳步，夕陽之下，朴志晟的金髮閃著耀眼的光，令人移不開視線。

「所以，你要跟我在一起嗎？」

朴志晟耳朵已經紅得通透，屏住呼吸，堅定地迎上鍾辰樂的眼睛。

沒想到鍾辰樂只是低頭想了想，傻兮兮地笑：「幸好我幾乎都聽懂了，厲害吧？」

朴志晟一愣：「你真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對方撲了個滿懷。

聽說過朴志晟之前拒絕好幾間經紀公司，也知道下這個決定對朴志晟該是多麼重大的事情，鍾辰樂是真心為他開心，於是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就像第一次見面時那樣。

「能進經紀公司就太好了，你會做得很好的。」

鍾辰樂說著說著就要鬆手，朴志晟急忙抓住他，「那⋯⋯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們不是一直在一起嗎？」

不管是跳舞的小雞、跳舞的練習生、還是跳舞的明星，只要是你，只要是你。

「以後當然也會在一起咯。」

08.

他們的表演非常成功。

作為領舞的朴志晟一站上舞台，強大的氣場就讓全場沸騰了。

鍾辰樂站在台下望著他，忍不住想，這個男孩可能天生就是要站在舞台上的，就連在人才濟濟的藝校也特別突出，明明大家跳一樣的舞，卻只有他，像是會發光。

不再需要小雞套裝，不再需要躲在什麼背後，現在的他已經能夠坦然享受舞台了。

隨著音樂結束，全場歡聲雷動，那樣肆意而自信的朴志晟是鍾辰樂從來不曾見過的。

朴志晟沒有理會那些喊他名字的歡聲，兀自朝這邊揮揮手。鍾辰樂不確定他是不是對著自己，試探地比了顆半心，朴志晟幾乎是立刻回了他另外一顆半心。

在熱烈的叫聲、掌聲之中，兩個少年的心彷彿也合而為一，沒有距離。

⋯⋯

謝幕下台之後，班上同學紛紛上來合照。今晚大放異彩的朴志晟自然是重點合照對象，鍾辰樂和幾個比較熟悉的同學拍完，回頭看見的就是朴志晟被團團圍住、僵硬地站著任人合照的模樣。

看來勇氣和信心只給了舞蹈，這個人骨子裡還是一點也沒變，還是當初美妝店門口那隻不知所措的小雞。

鍾辰樂在旁邊笑彎了腰，直到被人緊緊抱住又鬆開，「笑什麼？怎麼不來救我？」

「你，怎麼還是這麼容易害羞呢。」鍾辰樂連朴志晟不滿的小表情都覺得喜歡得緊，抬手捏捏對方高挺的鼻樑。

「我不擅長跟人接觸的，更何況還靠這麼近⋯⋯」

「那你抱著我幹麻？放開放開——」

兩人推搡著，鍾辰樂突然想起第一次見面那天、自己被攬住的時候。

「那你那時候怎麼就敢攬我了？」

小雞是第一個對他釋出善意的人。鍾辰樂想。如果不是朴志晟在合照的時候攬住他，他就不會跟他說話，之後也不會在路邊坐一晚上看他跳舞，說不定現在也不會⋯⋯

「我有認出你是班上新來的轉學生，想你剛來一個陌生的環境，應該覺得壓力很大吧。」

朴志晟猶猶豫豫地，「想著能給你一點力量就好了，才鼓起勇氣伸手攬住你的。」

鍾辰樂望著他許久，最後踮起腳尖在他唇邊印下一吻。

朴志晟瞪大雙眼，一把將他抱進懷裡，耳邊的呼吸急促。

他是如此善良，如此溫柔的人。

無論如何，他都注定會愛上他的吧，就像現在一樣。

Fin.170324～17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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